城大生问我何谓昆剧里的「虚」，真的问得很好。昆剧的表演程式，是着重演员的文学、美术、音乐、舞蹈、武功等的修为。它没有真实的场景给观众看得清楚明白，都是那些表演者运用他们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再配合做手身段和唱腔去呈现故事的内容。

所谓「虚」；简单一点说，当一位演员站在舞台上，他可以在一瞬间渡过数十年寒暑，这数十年的飞逝可能是靠一对手故作把门打开，然后面向观众诉说人间沧桑，然后绕场一转，再唱一段数十年已过，又重复一次推门。

这样子的「打开」与「推进」，就是昆剧的虚拟手法。

过程与表达是昆剧艺术的吸引点，如果演唱缺乏内涵，和艺术表达力，观众不会清楚知道剧情细节。

换句话说，演员把一环一环的情节，将没有背景的舞台，令人觉得有生命力。当演员眼睛瞪大，面露惊惶，手、足、身体不断发抖，观众马上意会也许大事不好了。从「虚」到「实在」，是演员的艺术表达，他们令昆剧里的虚拟世界，马上丰满起来，观众在进入情节的过程，情绪和感觉像置身于既有真实感也有幻想的空间，这就是昆剧的魅力。

「虚」，是昆剧的舞台程式，由「虚」到「实在」，是表演的目的。

希望我这点儿见解，可以带给这位年轻人对昆剧的一些启蒙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