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声是中也是西

周惠娟


很多留学西方的声乐家,他们只能以西方美声唱腔演绎外文,换句话说:只能用多个文字砌成一个词义,或几个音节为一个字的外文语言特色,作为歌唱模式去演唱。

当他们演唱中国歌曲,往往声音没法拿准中国文字的丰富象形与象意。

令人深感遗憾的是,歌者把歌词的美感、伟大、以及文字艺术格局破坏了。

美声讲究共鸣统一,如管乐也讲究「中通外直」,试看笛子与洞箫,吹奏者可以演绎出轻重浓淡,或隐或现,或激昂或沉郁的调子,歌唱家们应好好思量一下。

再者;美声不是西方产品,中国古老的声音学很早指出:「嘘吸籚外,出入丹田……」即由头腔直经胸腹再入腹部(丹田),尤其强调胸声,所谓「肺主声」,「千里传音」是指声气连贯通行无障碍。

凡畅通无阻的声音是美的声音,西方的美声亦以「通、达、无阻」为依归。

西方以通达之共鸣演唱他们的文字。

中国艺术歌曲歌唱家也可以通达的共鸣,唱出丰富多采的文词境界。

可惜歌唱家未曾在这方面痛下功夫,也没有深入研究歌唱情感与共鸣的配合。」

若共鸣管道畅通,这便是考验歌者,在掌握共鸣跟文字磨合分寸的时候。

不少艺术歌曲表演者,当唱到高亢的片段,他们用了西方吐字方式,口内腔空空的、胸腔阔阔的,然后一鼓劲把歌词汹涌而出,台下的回响;有墨水的文化观众:「怎可以如斯豪唱,毛主席写的《蝶恋花》──『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这两句的文字情感、动感、画意、力度,被他以水花四溅的西方歌剧唱腔唱粗了,唱得失掉古典文学意韵,听来没啥感觉。

崇西方观众:「啊!多棒的高音,如泉涌出的声波,我们中国的高音王真好样!」

歌唱爱好者:「怎么可以用这样发声方法,唱尽人间情话?听;『纤云弄巧,飞星传恨……』歌者没有弄清中国文字的意境和意象,一开口便声音没过遮拦,『纤』唱作肥大厚重。

『云弄巧』,唱至英姿飒飒,我们宁愿返家细读秦观名词《蝶恋花》,好过聆听乏咊无韵的所谓美声歌唱。」

一般文化观众:「词比歌好,词比歌美,词比歌更有诗情画意和音乐节奏感,而且歌唱家没有为中国艺术歌曲拟造出音乐与诗词的艺术线条,歌声亦缺乏中国文词韵味。如此;教我怎能欣赏他?」

中国艺术歌曲应该大有可为,只是艺术家们一时未曾悟道!

(本文节录自“谈谈笑笑-我手我写心 2008年11月24日”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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