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中国知识份子 |
周惠娟 |
读了刘靖之博士文「巫宁坤的『一滴泪』威力无穷」后,不由心头涌上丝丝涩味。苦难的中国人,苦难的中国社会,成就了滴点留痕的血泪文学着作。 这本以英文写成的自传我没有读过,但另一种无奈纠缠脑际,沉重得令我执笔为文。 我欣赏英文的文字文化和文字艺术美,同时亦爱上以英文书写,它令我进入另一种文体结构以及文化的表现境界。可是一旦触及到灵魂深处、感情深处、怨恨爱憎,还有气势磅??的民族感情,没有任何文字可以写出我内心的震荡,只有我的根源文字,才是我血肉的一部分,它才有此份渗透力、触动力和控诉力。 记得六四那天晚上,香港电台的一个名为夜深曲的音乐节目,主持人以多首欧洲音乐来纪念六四的震撼,平日喜爱欧洲音乐的我,为不对题而烦燥,音乐中没有黄皮肤的中国人影子,没有中国人的言语,没有中国人的声音,它不能使我产生共鸣,还是听刘诗昆给我的钢琴录音带「血染的风采」,来得直接了当,它渗出了中国的泥土味和呐喊。 中国知识分子到了外国,以英文着作得到认同及震撼,这趋势愈来愈多了。一九九一年张戎在英国以英文写了「Wild Swens鸿」,二年来高踞英国畅销书榜上,并翻译成二十多种文字。 一位外国朋友极力推荐,全书共六七六页,我读了,却没有外国朋友那份感动,就如以西洋乐器演奏中国音乐,我感受不到「根」的味道。 不断有作家学者以外文来写作,是否又说明知识分子的另类悲剧呢?我手写我心,同时只有以我的根源文字,才可以赤裸裸表达我感情最质朴之处。 中国知识分子,请以本身文字写出伟大的作品罢!我静待。 原文载于香港联合报12-6-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