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女 |
周惠娟 |
同學說:「劉老師的兒子,在追悼會唸了母親擺放在枕頭底的一首名為『初戀女』的歌詞,這可代表劉老師跟杜先生由初戀至緣訂終身的記憶。
劉老師的兒子在網上查得作詞者是徐志摩寫於1936年,但有人說作者是戴望舒……」
我翻開悼念冊的首頁,《初戀女》
我走遍漫漫的天涯路 我望斷遙遠的雲和樹
多少的往事堪重數 你呀 你在何處
我難望妳哀怨的眼睛 我知道你的沉默的情意
你牽引我到一個夢中 我卻在別個夢中忘記妳
啊!我的夢和遺忘的人 啊!受我最初祝福的人
終日我灌溉著薔薇 卻讓幽蘭枯萎
詞情委婉沉鬱,不寫一個情字,但情牽重重,不像徐志摩情濃如火,下筆如雲如疾風,詞作句與句之間,沒有徐氏的奔馬不羈。
這應該是戴望舒的詩風,當中頗有李商隱名詩:「錦瑟無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華年……」況味。
回家搜尋,果然有人寫是徐志摩所作。再上百度搜尋,這回尋得真確答案。
文曰:「這是戴望舒給1938年的電影《初戀》主題曲配的歌詞《初戀女》,據說幽蘭指他的初戀女友施絳年(施蟄存之妹),而有刺的薔薇則指當時的妻子穆麗娟(穆時英之妹,現居上海)。
馬上搖電話告之程同學。
因找尋《初戀女》的作者,我翻開徐志摩全集,沒有《初戀女》 ,卻讀到徐志摩鮮為人誦的一首好詩。
《去罷》
去罷,人間,去罷!
我獨立在高山的峰上;
去罷,人間,去罷!
我面對著無極的蒼穹。
去罷,青年,去罷!
與幽谷的香草同埋;
去罷,青年,去罷!
悲哀付與暮天的群鴉。
去罷,夢鄉,去罷!
我笑受山風與海濤之賀。
去罷,種種,去罷!
當前有插天的高峰!
去罷,一切,去罷!
當前有無窮的無窮!
詩語如火在燃燒,是徐志摩感情跟宇宙的碰撞,所發出的生命吶喊,音樂節奏很強,亦具文字魅力與畫意,有點兒李白的豪邁,亦像李白的不羈!
連讀了的幾首徐志摩詩作,感慨讀者多數熟識徐氏幾首寫情作品,而忽視了其餘詩篇,這對論評徐志摩的詩才詩風,不失為一大遺憾。
如非尋找《初戀女》誰是作詞人,我亦對徐志摩抱著;「詩人何太浪漫,愛情如無垠的浮沙!」去看這位唯情詩人。
(本版原文節錄自“談談笑笑-我手我寫心”2013年4月22日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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