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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惠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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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音用得通暢，對歌唱用聲轉調起了圓通亮麗的作用，可是光向咽音發展，會起了局部亮聲，而且聲音又緊又硬，這種亮聲帶爆裂音，是一味講求鼻咽這一帶的共鳴結果。唱多了，反而出現聲氣不繼的現象。 鼻咽可比喻作水龍頭的出水處，如果出水的喉管歪曲，或出水源頭有阻擋，出水處會因此而出水不自如，或不暢順的出水情形。 曾經目睹一位歌唱前輩，因為長期集中咽部發聲，現在不能唱一個完整的樂句，唱一兩聲是有很大的聲音，但連起來就出現有亮聲沒弱聲的情況，唱歌不能光有亮音的呀！ 這位前輩的起音區，習慣在顴鼻這一帶，在這地方起聲的好處是高位用勁，讓聲音不卡壓喉嚨，本來是對的，但只集中高位，忽略基層即胸聲的承托，那就像斷了線的紙鳶，或笛子的中間孔子不通，光在孔的對口處用功用力，如何有完整的音樂出來？ 當中聲區有力，還需要把腹部，即丹田練習得有彈性，丹田有勁，直接幫助胸腔鬆通，胸腔有丹田的承托，便起伏自如了。 要唱好一首歌，應該是整體共鳴和吐字器官互相協調，互相配合的，只集中某個部位，犯了以偏概全之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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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傳來一把沙啞女嗓音，她未待我聽清楚來意，已經急不及待訴說一些不如意的練聲經過。 「本來聲音沒有這樣壞的，因為當了合唱團指揮，聲音便變成這樣子……」她說 「是否唱得太多？聲音過份消耗之故？」我問 「不會的，只是在不同聲部的情感處理，我會不期然跟著唱，開始當指揮時，聲音好端端的，可是越唱越覺不對音，連指揮都乏勁。」她急急回答。 聽了她的述說，開始捉到了她忽然聲音沙啞的成因。 「也許你原本是合唱團的女高音，當了指揮之後，你在指揮當中，不自覺地把中音低音都唱，而且不是一般的唱，是用盡渾身之勁，加上指揮感情與力度去表達，由於沒有中聲區的闊度和低音區的厚度，你是犯了硬衝聲和壓低嗓子歌唱毛病，如此重複重複，你的喉頸僵硬，聲帶充血了，聲沙是必然的結果，由於聲帶充血而變厚，氣息因而受阻。 指揮是用感情氣力的，氣息不暢順，當指揮一些強拍子，你自然因氣不繼而感到『力』也發不出。」我說 她馬上回應：「你說出我的指揮習慣，的而且確，我常沉著嗓子壓出低音，現在連高音都唱不出了。」 這位新學員的問題，給我一個寫本文的標題──指揮用心唱。 心唱不用以聲音唱不同聲部，減少勉強用聲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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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員：「老師在課堂用盡心機，看同學們的言行舉止，奇怪得很，沒有一位在學同學，或即將結業學生印上老師的形象和聲線版本……」 我：「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訓練學員不可以用一個模式，這樣令學員太委屈了。」 學員：「為甚麼？你指委屈了我們？為甚麼？」 我：「你有你的形神意態，他有他的狀有可觀，例如把青竹變為松槐，怎會有好結果，不倫不類沒有個性的人與物，都喪失了生命的各自各精采意義。」 學員：「在課堂上，老師非常強調型態立體，聲音要從肺從氣從共鳴，這是否屬於發聲共同，型態一致？是否另類複製？」 我：「所謂型態立體，是指一個人的肢架沒有偏歪，沒有下塌，沒有彎腰曲背，面容沒有擠眉弄眼、嘴角下垂、苦痛表情等，因為這種型相會引起情緒鬱結，筋骨壓迫，氣息受阻，聲線不揚的後遺症，在矯正過程都是按每人不同的問題焦點著手著眼，所以出來的效果是獨立的，沒有出現型態神韻一體化的弊病，當然發聲要從肺從氣從共鳴，這是本質的東西，但出來的結果則各有分別。 例如花草樹木，如果長得健康挺拔，它們都會散發各種神韻與獨立氣質。」 學員：「為甚麼有些同學犯了型態偏歪問題，你的矯正方法會很不一致。」 我：「如你；雙肩緊併，眼睛閃上閃落，行路兩腳直直急急，我明白是因為心中虛怯，沒有放開懷抱說要說的話，沒有自然坦然表達情感情緒，你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姑娘，我便特別使出一招『發神經』似的運動上肢法寶，情緒放鬆了，再做 別的矯正訓練，目的是教你奔放開懷，上一課你終於踏出一步，繼續努力罷！」 學員：「你說的是，環顧所有同學，真的沒有一個相同的聲音，沒有被人複製出來的表情……」 我：「對於訓練學員的宗旨：不是改變他們，只是留意他們所犯的形、聲、情緒毛病，把這些毛病去掉，便看見其實可以發掘的潛能潛質，所謂撥開雲霧見青天，又如一面鏡子，蒙塵的玻璃，如何照見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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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主婦不用以聲音對外溝通，主婦們不用擔心沒有嗓子，因為不須天天講解工序、天天教學、天天對外廣播等。 可是；主婦的聲音煩惱，不亞於職業用聲者，主婦為了望子女成才，整天講話不停，或愛子女心切，看見不悏意的馬上張口罵罵，聲音由低變高，由正常音調變連珠爆發，不知不覺累了嗓子壞了喉嚨。 看醫生，醫生連連叮囑：「不要大聲講話，不要多講話……」 主婦因有口難言，有話沒氣，有聲沒調，有口但喉緊聲沙的騰折下，心情鬱悶，脾氣急躁，要麼不發一言，要麼用勁嘶喊，別人不理解，以為主婦聲音粗魯，於是好心勸說：「請以平常心講話好嗎？」 主婦上火了，回敬幾句氣大聲粗的說話，在互為因果之下，變了人際關係惡劣，心情越見暴躁，隨伴而來是多疑多慮多怨恨。 遇上這類學員，挺辛苦，亦比較難訓練，我必須放下專業態度，必須接受她們的多言多慮多要求性情，盡量以當事人面對小童頑皮天真，卻希望管教這些搗蛋一族，成為媽媽心目中的乖孩子。 我……有時變得很無我：「請暫時閉上一隻眼睛，待聲線改善，那時候再用共鳴去大聲罵孩子，聽！用胸腔去罵，便有聲有氣，喉嚨亦輕鬆許多！」 跟氣躁的母親交了心，她們心順了，不自覺進入我的「善良訓練圈套」，她對我交一句心：「老師真知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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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把嘴唇卡緊。 請習慣面帶些兒笑容。 請每天用手把下垂的嘴角往上彎。 請以站立挺拔，去提昇心情，令心態精神起來。 請走往鏡前，把腰伸直，但不要直過了頭，變了腰板內陷，胸向前傾。 請…… 不同的學員，總帶點不成比例的型體偏歪，為了聲音訓練需要，我對學員說：「不在課堂，不會留神別人的大毛病或小毛病，更不會好為人師說這說那。 站在課堂；我不會放過你們可改進的形、聲、表情、習慣，不是改變你們，是幫你們排除障礙，把各人好的型態神采發放開來。只有精確地針對各人的內在和外在問題，一把自然的聲音，才容易訓練有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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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聲音過程，有人覺得先易後難，有人覺得先難後易，到底原因在那？ 為甚麼有這樣大的差別，舉一個先易後難的例子：甲同學患上咽喉水腫，以及長出瘜肉，講話非常困難，呼吸斷斷續續，真的辛苦透了。 面對她的問題，首要措舉是紓解頸部僵硬筋鍵，再觀察其胸膛是否高聳或下壓，很大程況下，由於喉嚨緊迫，令到呼氣與吸氣出現偏歪，矯正這部份是必然的，當喉嚨腫脹減輕，沒有平順的呼吸管道，一切都枉然。 呼吸氣管與喉嚨減輕壓力，甲同學感到整個人輕鬆起來，這類例子可納入先易後難，易者；講話感覺上舒服許多，難者；再需深入去解決聲音障礙，這些障礙是經長久積累下來，要糾正它，改變它，真的一步一功夫，一步一腳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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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甲同學聲音沒有用上共鳴，連口腔的空間回響也欠缺，他說眼睛永遠睜不大，聽覺也有問題，講話不能太多，略講多一點便聲音沙啞，平日跟同事唱K，但走音失音是必然的現象，很難完整唱完一首流行曲。 阿甲虛氣弱音的講話習慣，令到身體循環系統不能協調，聲音局困在喉部，頸部不可以靈活動彈，在這一帶的動靜脈呈現堵塞僵硬現象，連累耳朵聽覺神經都受阻。 我對阿甲說：「幸而未成大患，趕快努力把發音相關部份健康起來，你的眼睛會睜大一點，由於喉頸一帶經脈暢通柔軟，聽力會恢復正常。」 阿甲又有問題：「為甚麼每次練習的方法都不同，發出的音色也不一樣？我如何去掌握正確用聲方法？」 「正確的用聲方法；是須要一點一點建立可供正常使用的人體共鳴結構，現在的你；處於建立發聲共鳴的起步點，還未到掌握正確用聲的程度，如一幢屋宇，地基未穩，樓未建成，如何入住，如何知道房子的運用和室內配置？ 為甚麼在替你練聲過程，總是練不同的音色，這關係到言語的音調與共鳴關係，你太缺乏講話共鳴承托，不同的音色，是出自不同的母音子音和聲音空間。」我答 「為甚麼在場一位男同學的發聲音調，跟我發的音調完全不一樣？」阿甲問 「因為他的問題和聲音障礙，跟你的毛病完全不相同，不可以以一法而蓋全部，這樣子會產生更多的聲音毛病。 例如：那位男學員因錯誤理解運氣呼吸和運氣講話，導致前後胸骨上抬，聲音要麼細少，要麼爆尖，所以用低聲調調整共鳴，你的跟他的練習是採用兩種不同的程序。」我答 阿甲的問題更多了：「被你訓練出來的聲音，不似平日的，覺得很假，很不自然，平日不會這樣大聲，也不會拍著胸膛講話……」 甲同學請稍安無燥，平日的聲音是否令你舒服，你是否滿意這種講話聲音？」我問 「如果好就不用來上課了！」他答 「你認為自然的聲音，是因為屬於長久習慣下來的講話聲調，經訓練之後，現在講話用上一點兒共鳴，這是第一步，距離用聲自然，還須一點一點去擴闊聲音基礎，不可要求馬上到位，這是不可能的事，記著；如上樓梯，沒有開始，沒有達標。 請按照給你設定的程式，努力鍛鍊，暫時不解答你的如何掌握正確發聲方法，如何可以講話有聲有氣等等問題，如果在課堂上一味繞著這樣問題，而少了實實在在的練習，一定是越解釋越迷惘。 把問題留在聲音有了進展，再提出問題，才是正確受訓之道。」我答 阿甲只好按照我的指示繼續練習，下課之後，我撥電話給阿甲：「甲同學，很歡迎你的發問，但太多發問而浪費時間，於事無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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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態與聲音講得多了，其實型態也是一種超越言語的表象，它具有無形的懾力、安撫力、撼力、親和力、魅力…… 氣定神閒──其表象是腰板挺而不僵，呼吸平均且深長，面部表情自然且有緻，兩肩不高不垂，步履踏實卻不呆滯。 換言之；氣定神閒是心態與身體之互動表現，是思想與行為之表情流露。 氣定的解釋，有人誤認為淺呼淺吸，尤其面對緊張場面，不敢放心呼吸，為怕被人看見自己的虛怯。 如此氣定，有違原意。 氣定者；氣能安定進出，這一定要有暢順的呼吸管道，不能安定呼氣吸氣而故作氣定，是為氣息呆滯了無生機，或是呼吸有障礙所致。 呼吸器官健康，是氣定的必須條件，但是要做到神閒，需要在修為上下苦功。 神閒；是謂臨危不亂，處變不驚，三國人物如：趙子龍百萬軍中藏阿斗，趙子龍若氣不安定，神不安閒，如何氣蓋雲霄，把曹軍震懾，安然突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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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解，我的歌唱技藝膠著，沒有進展，沒法突破。」她說 「所指的歌唱技藝是那一方面？聲音沒法托展？或是歌唱表達能力到不了點？」我問 「兩樣都有，尤其是想以弱聲發出無奈喟嘆，可惜弱音不弱，而且硬硬繃繃，真令人苦惱。」她答 「從你講話聲線，可以斷言；唱一些民歌山歌是沒有問題的，這類歌曲樸實無華，歌聲自由率性，唱弱音只要少用一點勁便是，如果唱富有文學色彩的歌曲，弱音是詞情與音樂的述說。 弱音雖弱，但要聲、氣、韻俱連，這可考究聲音的連線與平衡，也是我所說的『配套』。 你的頸筋外露，顯然聲音發放較吃力，僵硬的頸，定然令喉部緊迫，聲音一定受壓。 你的口腔上顎與下顎之間的空隙不夠鬆，不夠空，如屋頂太低，令人有擠迫感，上顎有點下陷，跟嘴角下垂有關，下垂的唇，妨礙喉肌及影響呼吸暢順。 請把頸部筋肉按摩至鬆軟。 請用一些硬物放進口腔，把上下顎之空間練開闊些。（小心不要把硬物吞掉。） 請用手用心，把嘴角往上翹，如半月形。 希望這些方法可以幫你一個小忙。」我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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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勁提氣起音，我冷眼作壁上觀。 聲音很響亮，欠缺通透和韌性，提氣出現胸膛抬高現象，這說明呼吸出了錯，表面象吸了一大口氣，不過呼吸沒有在橫膈做深闊功夫，看似大氣，實在把氣全在胸口以上爆發，於是出現爆力的聲音，但不可以持久。 練習良好呼吸，要對鏡觀看自己有沒有出現牽強的形態，形態以自然為主。 把兩手各放在小腹及橫膈，微笑吸氣，慢慢把胸膛一帶脇骨向橫擴闊，此時小腹微有飽滿感，再呼氣；氣息因深長而連貫，出來的歌聲便有氣承托，連綿和氣而出的歌聲；嘹亮卻不刺耳，柔軟而有力支持。 |
| （本版原文節錄自“談談笑笑－我手我寫心”版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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