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傳來

陣陣凄凄瀟瀟

遙遠　淡白的月影

滲透大地　昏昏

黃黃

那裡

一具刑架

在墓的旁邊

原是少女的燭台

流淚在冷冷的寂

萬緣也靜了

嫋嫋　嫋嫋

風的餘音

偶爾驚起

幾聲狂嘯

塵起

灰飛

和一夥碎心

湮滅

有一天我落在荒漠的大地

空空洞洞的回應颼颼楓葉飄零

迷失了路是一生唯一過錯

誰又是我的前人？

足下重複祖先的傷感

誰人要我掉進一圈一圈的美夢

一圈一圈的美夢

卻狠心地命我醒著往糊塗裡闖

看！

我心悴交疲在沒有人煙的明滅

一隻垂死的鳥

以牠期待的眼睛看望

嗨！沒有言語的美妙

一棵玉米，一滴白水

牠睡著了

多奇異的交會

小鳥啊！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

你寧靜的羽毛安然地蓋著慢慢退熱的胸膛

讓我的手掌充當睡床

睡罷　小鳥

這是生命的唯一印證

印證你的羽化

印證我的登仙

原文載於文匯報文藝版18-7-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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