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新說者言 《嬌娜》因情節所需,除了集醫術、文學、音樂、武功等當中頗多妙筆穿插,其令人會意發笑;套用現代人語則(抵死)之極。 那位聖人之後「孔」生,因毒瘡折磨得痛不欲生,當「嬌娜」替其動手術,「孔」生寧願手術一直動下去,原來他正迷醉這刻之親近,端的是做鬼也風流。 本主寫到「蒲」氏筆下的「皇甫」公子,真也不亦樂乎,他跟「孔」老師討人情爭取玩樂片段,甚得我心。看來「孔」生這位老師頗有現代教學法,鬆緊有度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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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篇 | ||||||
書生姓「孔」名「雪笠」,乃聖賢孔夫子後裔,為人儒雅風流儀表出眾。 「孔」生摯友官為「天台」縣縣令,修函予「生」欲給以差事。 「生」速整裝前往,才到「天台」縣,驚聞縣令剛才逝世。「生」盤村用盡,潦倒異鄉無法回歸。「生」寄居「菩陀寺」,並替寺僧抄錄經文以活生計。 離寺院以西約百餘步,有「單」先生府第,先生乃「單」氏家族之後,目睹庭宅蕭條人丁單薄,因而回鄉居住,宅舍曠置久矣,望之更形荒落。一日,大雪崩騰濛濛飛霜,路上無一過路者。「生」出外觀雪,偶然途經「單」府,見一少年出來,看他風采俊秀,眉目清靈,少年趨前忙與「生」行禮。二人略為寒喧,少年隨即請「生」內進。 「生」見少年器宇不凡,甚為喜愛,一口答應入屋聊天。 屋宇不大,唯處處圍上錦繡幕帳,牆壁懸掛多是古人書畫,案頭擺設是為古籍名著,書面標籤寫上《瑯嬛瑣記》,此乃一奇書也。「生」順手翻閱一遍,文中所說俱前所未聞。 「生」因見少年居於「單」府,料其為屋主人也,遂不究問其家世。 少年細詢「生」之來去行蹤,「生」盡道箇中波折,少年聽罷,甚同情「生」之遭遇,建議「生」何不設帳授徒。 「生」嘆息曰:“區區如今作客他鄉,何來覓得為吾作引荐者!” 少年曰:“倘若先生不以余之質劣見怪,少弟願拜師門下。” 「生」大喜,自言不敢以師自居,就作朋輩相稱便是。 「生」有點兒奇怪問:“府上為何長久關鎖!” 少年答曰:“此乃「單」府,「單」家公子回鄉居住,是故久久曠置,小弟為「皇甫」氏,祖居「陝」省,因家宅遭逢野火焚燒,故暫借此處為棲身之所。” 「生」方知道少年非「單」氏公子,當晚,二人談笑甚歡,至夜,少年挽「生」留住,一同共榻而宿。
天猶未亮,已有小僮僕於室內把炭燃燒。 少年先起床入內,「生」留在榻上擁被而坐。僮子呼叫起來轉身對「生」說:“太公來了。” 「生」驚而急急起身,一老叟進入,見他鬢髮皆白,徐徐步向「生」前欣然道謝曰:“先生不棄頑兒,幸蒙賜教,小子初學詩書文字,切勿以友相稱,視頑兒為平輩可也。” 說畢,送上「生」錦衣一套,貂皮帽、襪、鞋履各一。 見「生」梳洗過後,老叟忙招呼共同暢飲,並且獻上佳饌,酒名几、榻、裙、衣,凡此名字俱不知取意為何,但見酒色光彩耀目。 二人酒過數巡,老叟興盡與「生」辭別,扶杖曳然而去。 飯後,公子呈上作業,觀其文章作法皆類似古人詞句,並無時代藝文意識,「生」凝視少公子好生奇怪,因而問過究竟。 公子笑曰:“學生皆因不求進取之過也。” 「生」聽此言亦信之不究。 臨夜,兩人共晚飯,公子曰:“今夕且盡歡,明早便專心學習。”即喚僮子曰:“往視太公已否就寢,如熟睡,可暗中喚「香奴」來。”僮子退出,公子先把香花一束擺放,然後取出琵琶。過了一陣子,一婢女進入,端的是面如桃李,艷麗絕倫。 公子著其彈奏一曲古調《湘妃淚》。婢女手揮象牙彈撥,在弦線上下勾動,弦聲激揚淒烈,音樂錯落抑揚,出來韻律皆非平日所聽所聞。 公子又命僮子以巨杯斛酒,與「生」共飲,酒至三更,二人方始罷休。翌日,「生」與公子清早起來共讀詩書,公子為人聰敏異常,過目即可吟詠。 二三月又過去,公子進步神速,下筆精警,文才俱絕也。 小子生性逍遙好玩,與「生」協定每五日一次飲酒作樂。每逢酒事,必喚「香奴」以一曲琵琶助慶。 一晚,「生」酒意正濃,但覺氣熱神暈,不禁注目眼前美女。公子會意;連忙對「生」曰:“此婢女乃老父從少教養,兄離鄉別井,竟無家眷,我日夜暗為兄籌謀,願能為君覓得佳耦。” 「生」曰:“公子如果惠覓良伴,須貌若「香奴」者。” 公子笑曰:“君真也小見多怪,若云「香奴」為貌美慧聰,君願當容易滿足也。” 「生」居於「單」府不覺半載已過,一日,「生」欲往外翱遊散心,步至門前,但見大門反鎖.即問公子何以故?公子曰:“家父誠恐交遊玩樂擾亂靜念,故反鎖謝絕來訪者。” 「生」亦安然留府,時值盛暑,見原居悶熱難熬,遂移往齋園亭。 「生」胸口忽然腫起圓塊,其大如桃,一夜之內益增大如飯碗,「生」痛楚非常,呻吟不斷。公子朝夕守候,廢寢忘餐,過了多日,目睹「生」痛楚加劇,更是食不下咽。 太公悉聞「生」病;亦至,看到如斯病狀,父子二人相對太息。公子曰:“兒昨夜三思先生病情,憶記唯「嬌娜」妹子可以治之,已差人往外婆家著令速回,因何仍不見伊?” 俄,僮子大叫:“「娜」姑來矣,姨與「松」姑同來。” 公子速速入內,片刻,帶妹往視「生」病。 妹子年約十三四,長得眼似流波,嬌嬈靈秀,正是芙蓉如面柳如眉,「生」望見眼前絕色,不覺色授魂與,把呻吟痛苦忘得一乾二淨,精神為之一振。 公子對女言曰:“此乃為兄良朋,情比手足更甚,妹妹好為他醫病!” 女只得暫歛羞態,把袖低垂,就「生」病榻,舉手隔衣為「生」探脈,把脈間,「生」神迷意亂,但覺佳人呼氣芳香猶勝蘭花。 女子笑曰:“果然得病,可幸心脈跳動,雖病危,還可救治。唯君之瘡塊已凝結敗壞,非割皮削肉,別無療法。” 之後一話不說,脫下臂上金釧,放於患處,便徐徐按下,毒瘡被壓至突起寸餘,腫塊則高出金釧之外,而病根膿腫,盡束於金釧之內,但見腫塊已非先前之大如飯碗。 女子速速打開羅衿,解下佩刀──只見白刃寒光閃閃,其薄如紙──「嬌娜」一手持釧固定形狀,一手握刃,輕輕附從毒根,把壞肉割去,血傾注流出,狀呈紫色,而床席盡染瘀血。
「生」自持因病而得親近嬌姿,不但不以刀割為苦,且怕「嬌娜」把割切工夫快速完事,則伊人偎傍不再誠憾事也。 未幾,腐肉割斷,瘡呈圓形,狀似樹上之瘤團。 妹子呼人拿水把割口清洗乾凈。看她口吐紅丸一夥,大小一如彈子,放於肉上,按之令丸旋轉,如此來回一周,「生」頓覺熱氣蒸騰,「嬌娜」按丸再轉一周,眼看全身痕癢,三周轉罷,「生」遍體清涼,藥力直沁骨髓之故也。 女子把丸納回口中咽下;曰:“愈矣。”說畢快步離去。 「生」情急,一躍而起追出拜謝為去頑疾。 「嬌娜」直走無復回頭。 「生」朝夕懸念伊人音容樣貌,苦苦不能自已。 為思「嬌娜」,「生」自無心書卷,終日呆坐癡癡百無聊賴。 公子洞悉其因,語「生」曰:“弟為兄物色佳麗,可配兄為耦。” 「生」問:“何人?”公子曰:“亦弟之親屬。” 「生」凝思良久,喟然嘆曰:“不須矣!”抬頭往壁上觀沉吟曰:“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生」心神俱敗,無意再戀情事。公子會其所指,又曰:“家父仰慕兄之博學多才,常欲攀附蒂結婚姻,唯弟只得一親妹,年紀太幼,未合談婚論嫁。吾有姨女「阿松」,年方十八,知書懂禮當非粗陋之輩,如兄不信,弟引「松」姊日間步入園亭,兄在前廂暗裡窺伺,當可見到「松」姊之真容矣。” 「生」聽從公子之教,翌日於前廂偷窺。未幾,果然是「嬌娜」偕一麗人進園中,「生」呆目視之,美哉伊人!正是;蛾眉細畫如彎月,三寸金蓮踏鳳鞋。此妹與「嬌娜」可謂不相伯仲。 「生」大悅,心病去矣!忙促公子代為作媒。 公子允之,翌日公子由內房出,笑言祝賀曰:“弟為媒功成矣。” 公子馬上呼人粉掃庭院,準備為「生」舉行大婚慶事。 是夜,但見鼓樂喧天,震得塵落灰揚,漫天飛絮,彷如仙境。「生」瞥見新人,端的是雲中仙子,忽然變作同衾共枕人,真令人懷疑是置身於廣寒宮殿,而非雲霄天際矣。
飲過合巹酒,二人靈犀相通心心相印。 一晚,公子神色有異對「生」曰:“弟深受與兄切磋學問之惠,對兄之大德無日可以忘懷。 近日「單」公子為解決訴訟等事回來,因故急急取回其府,弟決意棄居此地,回返西方故鄉。從此與兄勢難再聚,每念到此;百般離愁別緒縈繫心懷。 「生」聞之不禁惘然不捨,願隨公子往走西方。 公子力勸「生」應回鄉居往,「生」面有難色。公子曰:“且勿憂慮,弟可送君一程。” 沒多時,太公帶「松」娘到,並以黃金百兩贈「生」。 公子催促馬上起程,說罷;兩手左右把握夫婦二人,切切叮囑閉目勿視,「生」頓覺雙履離地,騰空飄盪,颼颼風聲直入耳際。 過了多時,公子曰:“到矣。”「生」張開眼睛,果然回到家鄉。這刻方知公子非人類也。「生」久別故里,喜不自勝,忙扣家門。「孔」母見生歸來,更是喜出望外,見「生」娶得如此美婦更添欣慰。「生」猛然記起公子,待回顧招喚之,然公子已消逝矣。「松」娘事姑至孝,再加品貌俱佳聲名流傳遠播。 後來,「生」考取進士,授命往「延安」為監獄官,「生」攜家眷前往,「生」母以路途遙遠,不願同去。「松」娘不久為「生」產下一男,取名「小宦」。 「生」因冒犯了巡按大人,遂被罷免官職,只因被牽連案件,聽後處置,故不得離開返鄉。 一日,「生」偶出郊野狩獵,忽遇一美少年騎上駿馬,騁馳於原野間,少年一邊策馬一邊頻頻回頭瞻望。 「生」心頭一動,細看之,原來是「皇甫」公子是也。公子捺馬停蹄,二人異地相逢悲喜交集。 公子邀「生」同返家居,來至一村莊,但見樹木參天,把村莊遮掩暗翳,正是難分晝夜,及「皇甫」府,但見門前掛物盡是金光璀璨,宛然是王孫貴族。 「生」問妹子如何?答曰妹子嫁矣,再問岳母可好?岳母已身亡。「生」聽罷,心內悲痛,悼念一番以慰亡魂也。是夜留宿公子家,翌日別去。 「生」將所遇告妻,並相偕同往「皇甫」府,「嬌娜」聞風而至,抱起「生」子玩之吻之鍾愛非常,對「松」曰:“姊姊亂吾種矣。”
「生」忙向「嬌娜」拜謝大德。「嬌娜」笑曰:“姊夫禮重矣,傷口已癒合,猶未能忘卻病痛耶?” 妹夫「吳」郎,亦前來拜會,只是小住兩日便離去。 一日,公子面露憂容,對「生」曰:“天降大禍,未知能為冒險相救否?” 「生」未知所求何事,馬上一意承當。公子忙往外走,一息間,招齊家人入內,一同跪拜堂上。「生」大駭,遂問明因由。 公子曰:“余非人類,狐是也,如今要遭雷霆之劫,君若肯以身赴難,弟一門可望生存,若不肯,請兄抱子速離,莫為我所累。” 「生」誓與公子共生死,遂決定冒險相救。公子交一劍與生,使其持劍於門前並囑咐曰:“若雷霆轟擊,切切勿動可也!” 「生」如其所教,果然,馬上陰雲蔽日,天昏地暗,四野漆烏如黑石。「生」回望「皇甫」府,卻不見進屋大門,惟見一大墓塚寂然聳立,墓穴巨大看不見盡頭。 正在錯愕間,突然霹靂一聲,山搖地動急雨狂風,但見千年老樹連根拔起。「生」頓覺目眩耳聾,「生」謹記公子之言屹立不動。 忽然於昏煙黑霧中,見一鬼物,口露利牙手張長爪,自墓穴裡攫出一人,隨煙凌空飛上。「生」瞥見此女衣服鞋履狀似「嬌娜」。「生」大驚,急急一躍離地,以劍擊之,鬼物遇劍,手立鬆,女子隨即墮落。 忽然雷聲暴響地裂山崩,「生」應聲仆下,瞬息命斃。未幾,天色轉晴,「嬌娜」甦醒,見「生」死於身傍,大哭呼叫:“「孔」郎為我而死,我又豈可偷生!”「松」娘亦出來共「嬌娜」把「生」抬返家中。 「嬌娜」一話不說,著「松」娘捧生之頭,囑兄以金簪撥開其齒,自己則用手撮「生」面頰,令其嘴張,「娜」隨之俯首以舌度紅丸入「生」口,復以唇接「生」唇吻而呵之,眼見紅丸隨氣入喉,立刻格格作響。過了一會,「生」甦醒回生矣。見得家眷現於跟前,真的是恍如南柯一夢。
正是劫後一門團聚,驚魂甫定無不深深慶幸。 「生」以森林壙野不可久居,遂提議一同回鄉,各人所言甚是一致讚許。惟「嬌娜」獨自悶悶不樂,「生」明其心意,復請與「吳」郎一同起行。 「嬌娜」顧慮家姑年事已老,不肯離開幼子;終日猶豫不決。忽然「吳」家小奴,汗流滿面,氣急敗壞到來,「嬌娜」驚問其故,小奴回報「吳」郎家亦同日遭劫,一門俱 歿,無有幸免者。 「嬌娜」聞之,頓足痛哭,涕淚不止。各人連忙勸慰。「吳」家遭劫,此地實不應久留,「嬌娜」同歸之計遂決。 「生」以回鄉在即,入城數日,把各項事情安排完滿。之後,連夜整理行裝上路去也。到達家鄉,「生」安頓公子落戶於一園庭。「公子」進門即把門反鎖,待「生」及「松」娘至,始把門開。 「生」與公子兄妹閒來下棋把酒共話,彷如一家人。 時光荏苒,「小宦」已長大成人,小子長得俊俏靈秀,眉宇間帶有狐意。每次出遊鬧市,皆為人所共知其為狐兒也。
「異史氏」曰:「余於『孔』生,不羨其得艷妻,而羨其得膩友也。觀其容,可以忘飢;聽其聲,可以解頤,得此良友,時一談宴,則色授魂與,尤勝於顛倒衣裳矣。」 新說者言:「蒲」氏寫《嬌娜》,用了很多懸疑吊詭及推理的小說手法。小說裡面人物、身份、性格及事件的交待,「蒲」氏著墨之處是虛實互用的「暗示」佈局方法,令情節突顯詭秘及引人思索。 《嬌娜》由開始至結尾,每次有人物登場,都沒有說明時空、人物的來龍去脈,然而,在一些不經意的動作,已為小說多處留下伏筆。例如:在「新說」第一節,簡單的幾筆描述,已知「單」府原是書香世代。首先從「單」府四周圍上錦帳,牆壁掛上多是古人書畫。案頭更放著一本古籍《瑯嬛瑣記》。古籍作者為「元」代「伊時珍」,而此書讀者皆為學問淵博之士。這裡「蒲」氏巧妙地借用古籍,說明了「皇甫」公子與「單」公子乃「元」代之人。 二.老叟為謝「孔」生願為其子老師,遂邀生共飲,取出美酒各有命名曰:几、榻、裙、衣。這些名字都是古時名門望族的風雅玩意。此處又多了一筆對時空的交代。 三.「皇甫」公子呈上功課,竟是滿紙古人語言,毫無今人意識,「孔」生奇怪非常。 「蒲」氏的吊脆及推理寫法是一環扣一環的。而「香奴」的出現,更清楚描寫古今之別。 「香奴」彈一曲「湘妃」,弦聲激揚淒烈,音樂錯落仰揚,「孔」生從未聽過如此演奏。相傳此曲為「舜」后妃「娥皇」、「女英」所作。 此處是承接上述的人物來歷與品味。同時亦可窺見作者對音樂有非常精僻見解。 四.「孔」生在郊野與「皇甫」公子重逢,並往公子家,這一筆亦描繪了一幅經歷千年修煉的狐群家族。生為救「皇甫」一家免遭雷轟之劫,持劍立於門前,當回望,竟不見了進屋大門,眼前所見是聳立巨塚,端的是深而不見其底。這關子是用明線去帶出「皇甫」家族之幾世修煉成人。根據佛家所言,毋論人或非人類,每將修成正果,必要經歷災劫,能避過,則可成道。「皇甫」公子一眾,當是有功力之狐精也。 《嬌娜》整篇小說,可論說甚多,我只集中說「蒲」氏吊詭部份,其餘精采情節,由讀者各自理解,各自聯想。 ──完── 6-6-2002 製作花絮:讀者們,《嬌娜》佈局大有派頭,本主親自操琴(古箏),製作小組按情節佈景,音樂指導乃蒲松齡先生。 為甚麼我如此地說?本主彈「湘妃」多時矣,一直只彈出怨的部份,當撰寫《嬌娜》發現蒲先生對此曲有更深的見解,於是經先生一點,本主得道耳。 網內所有文章的版權,全屬網主擁有, 未經受權許可,不可作任何形式的轉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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