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周惠娟藝術創作室{談談笑笑我手寫我心}

望望老父老媽，他們都因身體毛病，吃不能多，走不能快，想是年青時死做死儲錢，甘心做生命奴隸，錯過了享樂的黃金時段。於是用一種不以為然的態度；支吾答應。
開始工作還算順利，後來月入三萬多元，母親要我供樓，我耍手說不；那是不要當樓奴，父親要我儲錢，我搖頭；那是不重蹈行樂不及時的多數上代人思維。
金融風暴來了，公司被大財團接收，他們嫌我學歷和能力不夠，把我開除。
這年我當上第一任父親，失業加上只有幾千元存款，我開始慌了，更可怕是處處見工失敗，維持家庭開支落在老婆一人身上，我心虛了，很焦慮很煩躁，我開始後悔沒聽父母忠言，開始後悔愛上那句“不做生活奴隸”的美言。

有一天，父親拿出一張支票交給我，母親接著說：「是你爸一生辛苦的大半積蓄，拿去幹點小生意罷！」父親懇切地說：「好好幹，要勤勤力力……」
我含滿眼淚望老父，這是我第一次承認生活是要勤奮的，更相信古人名訓：積穀防饑的大道理。

乙：中國哲學把人生看得遠看得闊，把責任承當視為理所當然，深信先苦後甜，雖然人老了自己享不了生活樂趣，但心安自在，因為後代在需要時得到家人扶了一把，自己亦活得踏實。

甲：寫詩寫得好的男人，都多愛多戀，那些女人們甘願作詩人飄忽心靈的小鳥。

乙：當詩人愛情感覺淡了冷了，那是宣判舊愛與新歡的輪替時份。

丙：詩人嘛；相信愛情跟心態的結合，心跳心顛心懸著系著，那就是愛情，為了愛情可以作出任何代價。

甲：你說的真沒詩意，愛情豈可當作金融牛熊二市，這樣會被人罵死罵臭的。

乙：有見及此，我教子多讀詩書，可以用詩寫周記更好，將來不小心出現一戀二戀三戀，因為詩人多情浪漫，容易得到女人及旁人原諒。
甚至把它說得淒淒美美，被棄的女人頓覺不在乎天長地久，因為已經曾經擁有。
旁人更是投入，詩人呀！愛情總是轟烈的，如火似水，教人神往神迷，手足無措身不由主。

甲：正是正是；老妻更說詩人為愛情而去愛，跟那些愛情不忠者不可同作一談。
詩人的情懷是高貴的，那像市井男人見美人而欲得之！

丁：怪不得徐志摩名句：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
奉勸女人們要清楚自己在詩人生命的位置，那是像股票指數，升降無定！

老師訴說10歲孫女被西方節日同化，萬聖節那晚，孫女扮鬼扮陰深，老師問孫女：「扮鬼太可怕了，還關掉電燈，一眾人在黑暗中你嚇我；我嚇你，太可怕了，你怕嗎？」老師以英語說。

老師用回母語：「這些玩意毫無意義，從少愛扮妖魔，不好，不好，孫女還勸我這當祖母的，好好向她學習『勇敢』。其實中國文化有很多好東西，可惜孩子們都遠離中華文明。」

我忍不住說老師幾句：「老師愛用英語跟你的孫女談話，你們的家庭充滿西方色彩，連語境也是英文，教你的孫女如何不愛萬聖節，因為甚麼語境氣氛，便產生甚麼思想行為。」

「孫女用英語講話，我不講英語便被視為無知落伍。」老師答

「老師不是曾被兒子勸告，請你平日跟孫女用普通話談話？其實老師也愛用英語的啊！」我沖口而出。

謝謝老師的包容，她沒有怪我出言頂撞，還要我為她剪一個意在「剪刀」之先的藝術髮式。

我嘛！手起剪落，很快便替老師剪了一個層次起伏，狀有可觀的髮型。

昨天跟中學老師談及，中文語境包涵豐富的自然與健康知識等等。

「剛才跟你說的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你摸頭瞪眼搖頭，經用植物作一輪解釋，便明白了。」我說

她：「老師用一株植物作比喻，非常生動和容易明白。以前聽過孤陰不長，獨陽不生。可惜拿不著文義，剛才老師用植物光有太陽照耀，沒有黑夜的陰柔調息，植物會被太陽曬死曬乾，反之亦然，我馬上腦袋清明，茅塞頓開。」

我聽得樂了，繼續說：「用植物的生存要素來解釋，就是所謂今天教育界要求的通識呀！如果認真地讀中文書，作者用的成語或詩詞選句，在在流露生活與大自然之間的互相磨合互為因果，所謂人情物理皆文章。」

「我們一群老師有句口頭語：通識通識，甚麼都不識。」她說

見山不是山，望物添意境，提筆行文之際，抬頭望窗外樹木滿布的「山」，山本是龐然大物，唯兩旁矗立樓高幾十的建築，山；頓成樸克的葵扇牌，非常別致好看。

從山腳起點，開通了幾層行人走道，山前是一座三層公眾購物場，可把一些雜碎蓋過了，山經這些外緣和合，窗前山象；宛如一幅大自然與現代建築的寫生，望之；有份遠山含笑的逸趣。

眼球打從近山移至大廈平臺，戶主在平臺放了兩張木椅，每日黃昏近晚，男戶主跟女戶主各坐一椅，觀賞四周景物。

今天平臺人蹤不見，一定是上班去了，兩張椅靠近圍欄，靜靜默默不移不動，雖然是早晨九點，由於慣見坐椅人的臉譜，把椅代入了有生命的物體，此際人不在椅在，心裏泛起漣漪，椅隨心動，像發出絲絲細語聲：「怎樣了；人還沒回來，我們可以自由呼吸。但無人椅無啥生趣，還是被那兩冤家坐上來笑笑駡罵的好。」

恒久專注是力，用心用腦是力，不分心不浮躁，按部就班都是力。能力有了，便是對事對物的判斷，是「工」程工序的探究推敲。

如一位出色廚師，煮一道好菜，是能力和對煮菜之色香味火候等拿捏準確。能力是基本條件，然後對工程的洞悉和操控，如果都做對了，做得好了，便是成功了！

又是新班開課時，駱同學是早來雄鳥，他信心滿滿揚聲鳴響：「周老師您好，老師改了髮型……」

「我聽話勤力練習，交了學費不練習真儍，加上非常喜歡唱歌，我想唱好歌呀！」駱同學得意地說。

另一位早到雌鳥接上；一聽她的講話，我笑著罵她懶惰，她呀；坦白招認並急起練功。

我開心地說：「因為是新教師，不知珍惜已得成果，發覺講話暢順點了，便開心滿足不求上進，其實聲音的質與量仍處於開展階段，以這時的聲音，不足以發揮教學的演與授。你是一名好老師，努力練聲，有聲有氣自然發揮你的教學水準。」

駱同學有感而發：「最近聽了一位講者介紹產品，他真的有一把渾厚的胸聲，他講了三個小時，聲音仍然清亮。明白老師要練出我們胸聲，和堅持改變我們慣性用喉嚨講話的原因。」

「留意CCTV節目主持人，他們的聲音大多數渾圓寬厚，令人聽得精神和感覺良好。
一把弱弱虛虛的聲音，就算有很好的內容，都因聲音不明朗不明亮，令講話的說服力和吸引力大打折扣。」我說

駱同學張揚響應：「非常同意老師所言，我的聲音是否用對了？」

「當然進步了，但未到『對了』階段，你希望『運聲』講出有感染的話，這一『運』，便出了毛病，是否覺得喉嚨卡著？氣亦迫促？看你的表情，便知你同意我所言中的，聲音要用勁去『運』，便是硬沖聲。
聲音因語氣須要加大加強，應在人體共鳴去一氣協作，那是運行流暢的『運』，不是指提氣收腹，自丹田一收往上一頂的啊！所以我不愛用運聲運氣這名詞。」我慢慢回答。

秀才學生問：「老師面對大事難事都給人以氣定神閑感覺，你會有心煩意亂和情緒失衡的情形嗎？」

我答：「人嘛；都受內因與外境影響，如你如所有人，我一樣有心煩氣動情緒不安的時候……」

秀才搶話：「但從未發現老師情緒波動，都是平和安定去面對我們的難題。」

我：「哈！說一件事實，開始面對你的嚴重聲線障礙，明白你的憂慮和為你診斷醫生的警告，醫生沒說錯也沒有把事情誇大，只是不明你的多發性甲狀腺病，是由於用聲不當，以及呼吸器官因發聲迫促、兩肩高聳；胸膛骨架上提引起。

這些毛病令人身心受困，喉嚨的聲帶、甲狀腺、食道、呼吸器官、心臟等都受苦了，喉肌腫脹，連累甲狀腺都出毛病。

基於這些歪動態直接令情緒不穩，如一管膠喉，某部位扭曲了，當水流通行受阻，便出現喉管因水流衝力而顛動。我因明白和清楚如何為你做事，雖然心驚，但表現平和，可以說我呼吸和言語沒受外物壓迫，依然保持心腦冷靜，保持心腦冷靜是內心修養，保持言語聲調、型態、呼吸平衡，是聲音與身體的修煉功夫。」

秀才學生：「我在公司跟人相處融洽，在家卻被親人氣死。」

我說：「要知道；老師跟頑皮小學生說大理論大道，學生怎懂？老師因而氣結埋怨學生不知老師用心良苦和不明事理，那就更儍更失策。

你接受高等教育，用高學問來跟小學程度的親人評情說理，苦了自己氣死的人也是自己，如我是法官，首先打你三十大板，而後再打你的無理取鬧親人幾板。

最後；要罰打為師五十大板，因為沒有給你好好啟導，所謂教學無方，是為師之過失。

中國有句名訓：秀才遇著兵有理講不清，明白你的秀才身份，便減少因大兵的出言乏理而心煩意亂。」

秀才學生是明理有情義之人，只是一時心靈蒙塵，給人用力一敲，便走出思想牛角尖。

有時舊學員想當然的告訴新學員如何發聲，我馬上「叫停」，因為聲音跟情緒、型體、骨骼、行為與習慣有千絲萬縷關係，舊學員用正在進步中的發聲方法和聲音向新學員作示範，那令新學員更加犯錯。

糾正和矯正是兩碼子事，糾正是將舊有的表情和意態用言語解釋，還有因情緒的影響形成發音障礙，這對學員的觀察入微，以及應變有法，方可語語中的，法法不誤。

矯正是指向發聲管道和共鳴架構的偏歪，而作出輕重緩急，方寸適宜的方法，沒弄懂而幫新同學練聲，那就是幫倒忙。

我對熱心舊學員一再強調，一些大方向的練聲手法如：按拍共鳴，按摩頸部，用刮板刮背和四肢等，這些對身體對放鬆發聲器官都有裨益，都可以互相幫助互相提點，除了頸喉筋腱和這一帶的軟組織不可替別人按摩，因頸部組織對人體各部位牽連廣泛，不可胡亂替人動手，但自己替喉頸按摩，則安全而有助放鬆卡迫的發聲道，可謂人人合宜。

在課堂上，我對待嚴肅學員問題於輕鬆，輕鬆不等如粗心大意，而是把大小不一的聲線難題，用既愉快又誠敬之心去解結排難。

如果繃著臉抽緊心去替學員進行訓練，那可苦人自苦，加上接受培訓和矯正的學員，都要經過各式「磨難」，經過筋皮肉痛之苦。唯先苦後甜，我可樂了，每逢為學員施行矯正手法，學員在不通則痛之下，我請受苦人報以歡樂笑語，並向為師致感謝語。

於是；堂上感謝之聲此起彼落，而且反守為攻，把感謝詞發揮淋漓盡致，可把我聽得毛髮直豎，真的活該。

訓練過程是受苦的，也是成績可見的。把握每個環節乘勝追擊是目的，寓工作於娛樂，是敬業樂業態度。

但清楚方向，快快樂樂行動，切不可訓練離了方向，不可把課程主題偏離，不可把訓練節奏拖鬆打散。寓工作於娛樂須要把好主題不散一關！

她說：「為了可以繼續唱歌，今年初到美國接受激光除掉聲帶結節，手術後經一段禁聲日子，聲帶可說得上光滑，於是信心滿滿，以為又可以唱歌了。

站在練聲室，琴師用懷疑目光說：『你的聲音困在口腔，高音上不了，連中音區都走音。』我心慌了，馬上擴大口腔抬高上顎用力地唱，不幸的事又來了，我失聲和感到喉頭緊扣，像有東西卡著……」

歌者吃力地講，我點頭稱道：「明白你的感受，聲帶手術之後，喉嚨肌肉和聲帶都出現手術後之僵硬現象，這時不可馬上唱歌，應該一點一點把發聲器官練得柔軟和提昇發聲空間，才可以歌唱無礙。

聲帶結節手術，是把你的用聲不當得來的惡果除掉，但發生聲音障礙的成因仍在，而且因手術後禁聲，你的發聲器官更收窄了，聲音更顯薄弱，當開口唱歌，發聲系統沒在自然自如情況啟動，所以出現走音、聲沙、沒氣和咽喉卡緊情形。

如鋼琴沒調校，如運動員沒把體能練好一樣，都沒法完成特定要求。」

「可以的，但不是今天或明天，首先修護緊張的聲帶和呼吸管道，繼而矯正發聲習慣，跟著擴闊歌唱共鳴，這是我唯一可替你排難解困的方法，捨此別無它途。」

日子一月一月過去，歌者可以唱歌了，因發聲共鳴和彈性增強，她唱歌水準提高，聲音亦明亮堅實許多。因此現象，她在長途電話用奇怪的語調問：「老師；從前唱罷幾首歌，一定馬上聲啞聲沙，現在越唱反而聲音越開，真奇怪。」

我答：「你以前用聲不當，唱歌以為猛用力便可，其實每用一次力，都是拉扯喉嚨肌肉和聲帶，這連累呼吸都緊張迫促，聲帶便紅腫充血，如此歌唱怎不聲啞聲沙？」

老夫人：青年人真有思維，能夠講出這話，真不容易，將來前途是光明的。

老先生：青年人；告訴我你同意有自知之明不算得「勇」的看法！

青年：人貴自知，自知很難得，我們都心不在焉，整天忙著各種想法，能自知就是心有寬鬆空間，可以減少行動錯誤，跟「勇」不可混為一談。

有的時候因所謂自知而錯過自我發展機會。所以自知不等如「勇」。

老先生：自知不是一成不變，人隨歲月的磨鍊，自知是跟自身的本能本質而變，當自知本身的性質而不為心中諸多貪念左右，這種自制力量是我所說的「勇」，勇不是單向指勇敢，而是知而行之，是勇於面對自已，勇於生存在不同的人生現象。
這勇是力量與智慧的合成！

文章讓人讀得舒服是吾所願，也是吾所為。舒服並非光寫美事和好言好句，乃是文筆與文章內容兩相磨合。

有的人說我寫文章有轉有合，頗有音樂的輕重韻律。這點跟我老早打下的樂器與歌唱基礎拉上關係原故罷。

當執筆行文，文字間跟隨人腦動動轉轉，不知不覺下筆如歌如音樂的上天下地之感。其實古時的詩人詞家作家藝術家，他們對琴棋書畫，上天文下地理以至武功劍術都懂都知，讀他們的作品，人；恍似置身文化藝術的浩浩湮海，令人身心舒暢，心腦活潑！

因為好文好句，令人神往傾心，這就是我所說的舒服，舒服因為作者文章句法在在出於自然，沒有矯情造作的成份。

執筆訂題目，好幾回把地鐵廂內寫作地鐵「箱」內，此乃意識主導右手之故。看著多卡多人的長長地鐵，人們恍惚置身在長長鐵箱。窄窄的企位，站滿了各方乘客，兩旁鋼椅沒一留空，那些安坐其中人士，真的各自各精彩，亦反映了香港人的靈活變通，分秒必爭的生活態度。

拿早晨上班時段作話題；對座是一位青年女子，她穿著講究，可惜面帶泥色，頭髮亦是亂亂的，真的浪費了一身穿戴。就在這時；女士在皮袋取出粉底，一抹一抹地往臉部輕掃，跟著是上胭脂塗唇彩畫眼眉，她一定是地鐵長途客，看女士不急不忙，旁若無人而且顧盼自如的表情，於是不怕被她發現我目不轉睛地觀望。

真如聊齋故事《畫皮》，此臉馬上不同彼臉，女士的容貌來一個前後判若兩人，雖沒有蔽月羞花之貌，但也算美麗可人。

看呀看；女士把胭脂水粉放好，然後取梳理髮，跟著拿出定型水往頭髮噴射，一切程序那麼準確，連間中車程晃動，都沒動搖她的手腕，真的定力十足。廣播員叫了站，她毋需照鏡，自覺美麗地步出地鐵。

上月的事情，在運動場上，藝術家前輩走過來對我說：「今天有一個來自海內外名作家及詩人，朗誦作者自己的作品交流會，地點選在酒店舉行，下午二時至六時左右結束。
可謂東西方文化交流盛會，作家們在朗誦過程，有即時傳譯，與會者除了作家、詩人，很多外國政要和中、港、台高官會出席該活動。」

真的很吸引，也是我的興趣，可惜今天是星期二，晚上有課，他們都是期待訓練有成的學生，一心不能二用，體能亦要俱足，這樣唯有辜負藝術家前輩的一番好意了，一切是為了保持一心不亂，保持對學員的專注力和課程效果。